第(1/3)页 据邵大侠所说,秦淮名苑、藏春斋、文苑秀居这三条花船中有一条是倭寇的情报窝子。 林十三认为可信。 他心知肚明,这是邵大侠送他的一个人情。 翌日傍晚时分。林十三换了一身打扮,他一身绸缎,披红挂绿,领着李高、孙越、张伯、薛阎王、沈惟敬,大摇大摆进了秦淮名苑。 鸨母迎了上来:“哎呦,六位客官来啦。可有订牌?” 林十三瞥了一眼鸨母:“怎么,我来这儿还要订牌掏银子?” 鸨母笑道:“哎呦。恕我眼拙。这不是教坊司的朴一生朴司乐嘛。昨夜您秉公执法,公正廉洁之名秦淮河都传遍啦!” “您来啦没说的。今晚酒饭钱、茶围钱、过夜钱,全算老身的。” 看来这鸨母已经习惯了教坊司的官员上船白嫖。 横竖今夜尚未有订牌。鸨母狠下心来,干脆便宜了朴老爷这伙人。 一条花船六个姐儿,正好林十三他们六个一人一个。 众人先来到二楼打茶围。 林十三问身边的女人:“你叫什么?” 女人打:“奴家叫飞燕。” 林十三脱口而出:“哦?汉宫飞燕那个飞燕?” 飞燕显然比林十三的学问高多了。她答道:“是。唐人徐凝有诗曰:水色帘前流玉霜,赵家飞燕侍昭阳。掌中舞罢箫声绝,三十六宫秋夜长。” 林十三道:“这诗我倒是头回听说。你多大了?” 说完林十三像一个经年老瓢虫一般,握着飞燕的娇手。 飞燕答:“十八了。” 一旁的孙越很有经验,“噗嗤”笑出了声:“见人往八岁,这是你们这行的规矩。这么说,你今年二十六。” 飞燕莞尔一笑,不作争辩。 孙越舔着胖脸,问自己身边的姐儿:“你叫什么啊?” 姐儿答:“奴家叫秋兰。” 孙越摇头晃脑:“我晓得,就是秋天的兰花。兰花嘛,正人君子的意思。” “本差爷的名字就俗气了,姓朴名人猛。人如其名哦。姑娘今夜可要小心啦!” 飞燕给众人敬了茶。 突然间,依偎在张伯身边的姐儿毫无征兆的离开椅子,快步走向林十三。 薛阎王大喊一声:“十三爷小心。” 随后薛阎王一撸袖子,亮出手腕上帮着的袖箭,直直对准那姐儿。他呵斥道:“别乱动。七步以外袖箭快,七步以内袖箭他娘的又准又快。” 薛阎王把她当成了刺客。 姐儿跪地叩首:“林千户,奴家名叫玉娇红。听闻您向来嫉恶如仇、爱民如子。今夜特来向您伸冤。” 林十三一愣:“你知道我的身份?谁告诉你的?” 玉娇红答:“邵芳邵大侠告诉我的。家父有千古奇冤在身。邵大侠说,今夜找林千户您,您定能让家父沉冤得雪。” 林十三心中愕然:好么。原本以为邵大侠在送我人情。没想到他也在拿我给别人送人情。 林十三道:“你说说看,你有什么冤屈?” 玉娇红答:“家父是应天府上元县人。家中世代耕读。虽称不上大富大贵,却也靠着勤俭持家积了百亩薄田。” “嘉靖三十五年,忠勤伯李茗要在上元县建别院,看上了我家的三十亩地,想要买下。” “我爹觉得祖田不可卖。便拒绝了忠勤伯。” “哪曾想忠勤伯跟上元知县勾结。凭空污蔑我爹勾结匪类。我爹被押入上元县大牢。田产、房屋全部被充公。” “我作为女眷,被罚进教坊司,入贱籍。被再三转卖后,沦落秦淮名苑。” “这四年来,上元县衙既不给我爹定罪,也不释放。” “我在家时读过几本书,识得几个字。自父亲落难后,我便钻研《大明律》、《大诰》。” “《大明律》对犯人羁押时日没有名文之规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