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六部的人少吃几顿饭,就能为朝廷安抚六营将士的军心!” (注:明代白银是两、钱、分、厘十进制。一两等于十钱。一钱等于十分。一分等于十厘。而非十六两制。) 徐鹏举道:“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。军饷之事一向敏感。” “削军饷容易,再想涨回来需南京守备、镇守太监、协同守备、参赞机务、南京兵部户部诸堂官联名给朝廷递文书。” “朝廷那边,兵部、户部、五军都督府批阅同意后,还要报内阁票拟,再呈皇上御览,最后由司礼监批红。” “朝廷里的那些清流言官还会说三道四、横加阻挠。” 黄懋官火了,扔下鱼竿站起身:“你涨军饷怕麻烦。你就不怕兵变更麻烦?” 徐鹏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:“兵变?言过其实了吧?大明的兵也好,老百姓也罢。不到吃不上饭的那一天是不会造反的。” 黄懋官气得两眼冒火:“好好好!等哪天真出了兵变。请你魏国公去挡兵变士兵的刀枪!” “老子就不明白了。在官场干点事儿怎么就这么难!” 说完黄懋官便怒气冲天的走了。 徐鹏举对林十三说道:“你瞧黄懋官这人。脾气总是这么急。不过老黄是个好人。的确想为朝廷做一些事。” “可这年月,要做事谈何容易呢?” 林十三嘴上说:“是是是。” 心中却暗道:您魏国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。那一钱银子对您来说不过是往秦淮河多打几把窝料的事。 对普通士兵来说却是孩子上私塾的书本钱;老婆的花布钱;爹娘治病的抓药钱。 徐鹏举说是草包。其实所谓“草包”指的并不是他人傻,而是这人不愿担责,遇事就躲。 他似乎看透了林十三所想。 徐鹏举道:“一月多一千八百两的开销。说句不好听的,我跟临淮侯、诚意伯用私房钱凑凑也就凑出来了。” “如果我们那么做,京师那些清流言官的帽子马上就扣上来了。什么收买军心、图谋不轨、意图谋反。” “人生在世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得撒手时且撒手啊!” 徐鹏举还有一些话,不便明言。 老子这个南京守备既管兵又管民还管钱。祖上又是站队建文帝的。 若我认认真真当这个守备,皇上能放心把权力交给我吗? 我若尽职尽责,皇上会怀疑我要割据自立! 所以啊,老子干脆当甩手掌柜。我过的舒心,皇上他老人家放心。 鸡毛漂突然下沉。徐鹏举一提杆,杆子立马大弯弓。 林十三高喊:“中大鱼了!国公爷神勇!” 徐鹏举扎紧马步,双手紧紧握着鱼竿,用尽全力去溜鱼。 这条鱼堪称巨物,溜了大约两刻才力竭翻白肚。也就是徐鹏举身强体壮,身板瘦小的人早就被拖下水了。 林十三在京城官场是拍马屁小能手。到了南京成了魏国公的帮抄鱼小能手。 他拿起抄网,屏气凝神,对准鱼头,“噗嗤”鱼入抄网。 林十三将抄网提上岸,惊叹道:“青鱼!我的天,足有三十斤!光鱼嘴里那块青鱼石就能卖五两银子,肉还不算!” 徐鹏举高兴的像是个吃了八斤蜂蜜的孩子:“这秦淮河怎么会出大青鱼?” 林十三连忙夸赞道:“您吉人天相,钓到这条大青鱼乃是命途所归。” “依我看啊,您最近定要交一步好运!” 徐鹏举从鱼嘴上摘下鱼钩:“嘿,真是难得啊。这么大的鱼,吃的还是正口。” “还是你的窝料方子好。” 林十三旁敲侧击:“黄懋官黄部堂刚跟您提给营兵涨饷的事。您立马就钓到了大青鱼。” “或许这是老天的意思——您若同意帮黄部堂做这件事,一定会一帆风顺.” 徐鹏举皱眉:“小十三,你收了老黄多少好处?不对,老黄那人清廉的像是一泡水儿一般。从不给别人送好处。” “你是有把柄被老黄拿住了吧?要不然怎么会拿话绕我,帮他办事?” 林十三道:“我只是觉得这条大青鱼是吉兆,上天暗示.” 徐鹏举道:“算了吧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是草包国公徐鹏举的口头禅。 应天府的李府尹附和道:“没错没错。天塌了有京城的那些大个儿顶着。咱们操什么心?” “再有,营兵有怨气而已。离天塌还远着呐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