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南京城郊,浦子口营,驯马场。 林十三正牵着一头矮马走向临淮侯李庭竹、诚意伯刘世延。 这头矮马体型似骡,却有着硕大的马尾。此乃滇马。 马匹分为乘马、挽马和驮马。 驮马中的佼佼者当属云南特产的滇马,它耐力非凡,最适合驮运商货或粮草辎重。 这批滇马是兵部尚书杨博命人从云南采购,由南京中转,准备乘船北上,运往九边作为边军的辎重用马。 然而滇马到达南京时犯了窜稀症,窜的稀里哗啦,眼见就要全军覆没。 这五千多匹滇马耗费了兵部八万两军饷。这笔钱是杨博求爷爷告奶奶,从户部那边讨来的。 它们是未来九边后勤运输的主力。若全折在南京那还得了? 负责转运滇马的兵部徐主事找遍了整个南京城的兽医,却都束手无策。 病急乱投医,他突然想到了善于养宠、玩宠、治宠的林传奉。 如今南京六营中,振武营已没了。其余五营有四营还在草包国公徐鹏举手中。 只有浦子口营归临淮侯李庭竹统辖。 林十三便向李庭竹借了浦子口营的校场,集中收治这批滇马。 兵部的徐主事焦急万分,迎了上来:“林千户,这批滇马还有救嘛?” “他们要是全都死在江南。属下只能跳长江谢罪了!” 林十三笑道:“无妨。那些兽医开的方子有三个。一是保持马厩干燥、做好通风。二是减少鲜马料,增加干马料。三是在饮水中加入适量的盐。然否?” 徐主事颔首:“没错。可这三个方子不顶用。这批滇马照样窜稀。” 林十三道:“马若是因吃坏了肚子窜稀,用这三个法子定然有效。但这批滇马窜稀,并不是因吃坏了肚子。” “给牲畜治病跟给人治病一样,得找到病根。” “这批滇马窜稀的病根是水土不服。故兽医的法子无法止泻。” 徐主事有些发急:“我的林千户,您老就别卖关子了。到底能不能治,怎么治?” 刘世延在一旁笑道:“林老哥,你就别卖关子了。看把徐主事给急的。” 李庭竹开起了玩笑:“咱徐主事急得就差捶地嚎啕、满地打滚了。” 振武营兵变后,林十三和南京城的高官勋贵撕破了脸。勋贵中就只有李庭竹和刘世延与他交好。 林十三笑道:“徐主事把心放到肚子里。这批滇马能治,也好治。” “去官窑山,跟窑管事要二百斤白陶土来。以盐水十兑一化开,用斗灌之术灌给病马。每匹马每次灌一海碗。” “不出七日,这批滇马定能止泻,拉的屎橛头儿热乎乎、成坨坨。它们全部都能活蹦乱跳的北上。” 徐主事长出一口气:“哎呀!林千户简直就是治马的活华佗!活扁鹊!我代兵部同僚,代九边将士谢林千户了!我给您磕头啦!” 林十三连忙道:“千万别。只是举手之劳罢了。” 徐主事道:“敢问林千户,为何滇马吃了白陶土就能止泻?” 林十三答:“云南产上等白陶土。其中以建水白陶土最为有名。江南诸官窑所用白陶土,几乎皆来自云南。” “这批滇马水土不服,便以故乡土配水服下。不服就成了服。” “许多北方官员来南方就任,为防水土不服腹泻,都会带一罐家乡土。腹泻时以土配水服下。腹泻立好。” “人、马有许多相通之处。这就是其中之一。” 徐主事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。哎呀,我该请林千户好好喝一顿酒。” 林十三道:“得了吧。我早听说兵部车驾司的徐主事是个清官、穷官。管着动辄数万两的军马采购,却不贪一文。” “你这样的清官到了南京,理应我请你。” 就在此时,孙越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:“师父!” 林十三问:“怎么了?” 孙越答:“胡部堂幕中的徐先生到镇监府了。说找您有要事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