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色如墨,沉沉压在临湘城外的军营之上。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草碎屑,在营寨四周呼啸而过,卷起巡逻士兵甲胄上的铁环,发出 “叮铃哐当” 的轻响,与远处偶尔传来的更夫梆子声交织在一起,成了这深夜里唯一的节奏。 营寨外围,数十支巡夜的火把被士兵高高举起。 橙红色的火焰在风中东倒西歪,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连成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,沿着夯土筑起的营墙缓慢移动,在漆黑的天幕下划出一道微弱却执着的光痕。 就在这寂静与冷冽交织的夜色中。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南方传来,如同惊雷般踏破了深夜的宁静。 马蹄铁碾过铺满碎石的官道,溅起细小的石屑,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。 为首一人,正是长沙太守刘磐。 他身着一袭亮银色的札甲,甲片由细密的铜钉固定,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 腰间悬挂着一柄镶嵌着青玉的长剑。 剑鞘上雕刻的云纹随着马匹的颠簸轻轻晃动,偶尔露出剑刃的一角,寒光一闪而逝。 刘磐的脸色阴沉得如同这浓墨般的夜色,眉头紧紧拧成一团,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,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黄忠大营的方向。 眼神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焦躁。 在刘磐身后,魏延身着一身黑色劲装,劲装的领口和袖口都缝着耐磨的皮革,腰间束着一条宽幅的牛皮腰带,上面挂着一把短刀和几支羽箭。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,并非因为寒冷,而是源于内心的惶恐 —— 半个时辰前。 魏延亲率三百士兵包围了孙策、周瑜居住的驿馆。 本以为能将两人轻松拿下,却没想到驿馆内早已人去楼空。 只剩下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驿卒。 他当即下令将驿卒拖到院子里严刑逼问。 皮鞭抽在驿卒身上的 “噼啪” 声与凄厉的哭喊声响彻驿馆。 直到一名驿卒熬不住酷刑,颤抖着说出是黄忠的副将陈武深夜悄悄潜入驿馆,带着孙策、周瑜从后院翻墙逃走的消息,魏延这才惊觉大事不妙。 不敢有片刻耽搁,魏延立刻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回太守府,将消息禀报给了刘磐。 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 刘磐猛地勒住马缰。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,前蹄高高抬起,又重重落下。 他转过身,对着身后的魏延怒声斥责,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格外刺耳,甚至盖过了寒风的呼啸。 “本府让你带人看守驿馆,就是怕出现意外! 你倒好,连两个人都看不住!黄忠暗中报信,你事先竟毫无察觉! 你说,你还有何用?” 魏延连忙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头颅埋得极低。 黑色劲装的后背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。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。 语气中满是惶恐与讨好: “府君息怒!是末将…… 是末将大意了! 末将以为黄忠一心治军,绝不会插手此事,没料到他竟会为了孙策、周瑜背叛府君! 末将罪该万死,请府君再给末将一次机会,今日定将黄忠与孙策、周瑜一同拿下,为府君赎罪!” 刘磐冷冷地瞥了魏延一眼,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半分。 他深知,孙策、周瑜逃走事小重要的是。 他本想将孙策、周瑜作为投名状献给段羽,如今投名状跑了,段羽那边该如何交代? 一想到段羽斩杀刘表的狠辣,刘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 “黄忠这个叛徒!” 刘磐咬牙切齿地说道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。 “本府待他不薄!他儿子黄叙病重,是本府派人四处寻访名医; 他在军中缺粮少械,是本府从太守府的库中调拨物资给他! 可他倒好,竟敢胳膊肘往外拐,帮着外人对抗本府! 今日定要将他拿下,碎尸万段,让全军将士看看,背叛本府的下场!” 说罢,刘磐猛地一挥手,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清脆的响声: “所有人听令!随本府进军营!拿下黄忠者,赏黄金五十两,升校尉之职!若有敢阻拦者,以谋逆论处,格杀勿论!” “遵命!” 身后的五百精锐士兵齐声应和,声音洪亮,震得周围的枯草都微微晃动。 士兵们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或举起手中的长枪,刀枪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芒,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。 马蹄声再次响起,刘磐率领着五百士兵,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,朝着黄忠的大营疾驰而去。 不多时,大营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 —— 夯土筑起的营墙高达丈余,上面插满了削尖的木刺,营门紧闭,门口两侧各站着两名手持长戟的士兵,见有大队人马靠近,士兵们立刻握紧长戟,神色警惕地喝问: “来者何人?深夜闯营,莫非是想谋反不成?” “放肆!” 刘磐勒住马,厉声喝道,:本府乃长沙太守刘磐!快打开营门,让本府进去!若敢阻拦,休怪本府不客气!” 守营的士兵闻言,连忙抬头望去,借着远处的火光看清了刘磐的模样,顿时吓得脸色发白,哪里还敢阻拦,连忙转身去推开沉重的营门。 营门 “吱呀” 作响,缓缓打开,露出了营内的景象 —— 营地里的帐篷大多漆黑一片,只有少数几顶帐篷还亮着灯,隐约能看到帐篷内士兵休息的身影,整个大营安静得只剩下士兵们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梦呓声。 刘磐率领人马冲进大营,勒马立于营中央的空地上。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,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中军帐前 —— 黄忠正独自站在那里,身着一身褐色的软甲,软甲上绣着简单的兽纹图案,是他当年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时,刘表亲自赏赐的。 第(1/3)页